蕭伯納的句子是:「所有的進步都是一場與社會的鬥爭。」他談的是「對立」。
在他思想脈絡下「進步」是與社會大多數人對立的,由這個新發現的人改變、影響眾人,從不被看好,到被接受,因此他認為是與社會的戰鬥。
我們希望一代比一代更好,但真的是如此嗎?
我們可以從工業革命後,從科學到人文找到俯拾皆是的例子:蒸汽機的發現、把人當機器的流程化管理增加效率和收益,進步主義的教育。
相信歷史是直線,往好的地方進行,而新的東西被大家接受,就是進步。
但一段時間後,大家會發現:
啊!蒸汽機會造成空氣不好,對健康有危害,於是用其他東西取代;有能力移動的人離開具有危害的區域居住;更進一步乾脆把它用在別人國家,美其名全球分工。而蒸汽機可以用各種會對環境造成污染的科技發明的替代,他滿足少部分利益,而對大多數人有害。
如果我們沒有這發明其實不會死,但利用它來賺取收益的人會死。
把人當機器的流程化管理增加效率和收益,在老闆的角度是好的,因為能快速生產東西,生產東西賣出去可以賺錢,這是市場缺貨的時候。但大多數的時候創作出來的都不是這社會真正需要的而只是他會的。
於是老闆痛苦了,他要把東西賣出去,所以要花很多行銷費用,要達到損益平衡的成本增加。消費者痛苦了,生活中充滿不需要的東西。員工更是痛苦了,賣得好累個半死,一直在我到底是不是機器的狀況下過一生。賣不好被裁員了,因為從學校到社會被訓練成某種機器的狀態,對學習排斥,沒有建立自己的主體,最後怨天尤人過一生的人在你我生活周遭應該都找得到例子。
進步主義的教育,提倡做中學、倡導兒童中心被視為是進步的,強調「教育要使學校適應兒童,而不是使兒童適應學校的」。但在1957年10月,蘇聯世界第一成功發射人造衛星後,美歐進行教育理念反思,發現這樣的教學並無法養成高知識水平的學生。進步主義教育協會的鼓吹被遺棄了,而且這些事只能在實驗學校進行不能推廣到所有公立學校。走回傳統路子的美國菁英階層最後打造太空船,比蘇聯先登月了。
因為所有基礎知識的學科養成都是枯燥乏味需要反覆不斷練習的,沒有快樂學習的機會。這件事從森林小學永遠只能做小學,做不了高中一樣。這不是教育考試的問題,是基礎國力想像的問題。
再者,社會總是讓人適應它,很難讓眾人適應一個人,又不是極權統治。學校是社會縮影。在學校裡遷就學生,社會卻不體諒學生,沒有人願意花錢和時間教新人。會導致學生離開學校後適應問題,因為沒有一個公司有責任教你,他們會說:「我又不是學校。」
從以上諸事我們可以發現進步是「對立」的概念,不一定真的「進步」,有時候是不好的,但不這樣標榜「進步」沒有人會理,也就沒有和既得利益者爭奪、展現自己或嘗試的機會。
最後往往是科技進步了,人心還是一樣。
我們看亞里斯多德、德雷莎修女,看老莊、紅樓水滸會感動,因為人心沒有「進步」。
如果能清楚理解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,保有自己的主體性,細細探究每件事的成因,人就不會被某種想法綁架,可以看清楚某些鼓催後帶有既得利益者用心,而反對既有的人有時候只是為了創造自己的生存空間,未必是真正的比較好。
當你有這樣認知後,掌握自己的獨立思考,不會擔憂與眾不同,差異與獨特便會自然顯現。在生活上也能笑看一切,不會進入他人所設的局中,能彈性處世,看破不說破,沒有「對立」,也就快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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